这种做法大家一致默认,也是防止那女子如果真的是别人埋下的棋子,提前给了下马威,以后提防时不会太突兀,不会打草惊蛇。
“好了,事情就这么定了,大家都先回去吧!”
霍岩发话了,大家各自回去休息,但是霍恒却没有任何动作,仍然坐在椅子上若无其事地喝茶,霍慎只是看了一眼,就跟在霍恃后面准备离开。霍慎自己最近焦头烂额,已经没有精力在掺和别的事了。他现在只想姐姐睡一觉。
“勤之,你也再多留一会儿吧,我还有事说!”
怕什么来什么,霍慎在最后一刻还是被霍岩留了下来。
霍恒知道霍慎不太乐意了,笑着递给霍慎一块他最爱的云片糕,霍慎伸手接过,低头一片片地把云片糕分开,再分成两半放入嘴里。
云片糕入口即化,微甜入口,霍慎的心情好了许多,他一边吃着云片糕一边等着霍岩开口。夜已深,室内的烛火也变得暗淡许多,霍岩苍老的脸,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下,让人更加难以捉摸。
“之前是我太天真了,总以为做好自己分内的事,避开那些人的锋芒,便可安然无恙。”
“祖父,人心难测,欲壑难填,君子还是小人就是转瞬之间的事,不可能一成不变的。”
霍恒劝谏霍岩,希望他别太放在心上,太为难自己。
霍慎始终一句话没说,只是安静地听着,直到霍慎把最后一片糕点放入嘴里。随着云片糕在舌尖化开,霍慎拍拍手上残余的糕点残渣,缓缓抬头。
“横竖他们棋子已经安排了,我们不如看看他们想如何。人只要在我们手上,就总会有露出马脚的一天,我们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就是。”
霍慎的眼睛里倒映着烛火,霍慎好看的眼睛突然变得阴鸷了。
天光破晓时,乐章台的姑娘们就闹哄哄地起来了,都在一楼集合,下院的婢女们也迫不及待地全部上来了。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,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。
除夕前一天乐章台所有的人都是在为自己忙活,不用伺候男人,按照乐章台的规矩,杜妈妈会给乐章台的每个人发红包,大家一早集合就是为了拿红包。
宋昔年还在睡梦中,就被贺怜怜强行从床上拖了起来。今日的贺怜怜没有穿往日的长衣宽袖,而是简单的罗裙配上大红的腰带,头上依旧是珍珠不摇,这样的打扮,更显得贺怜怜有几分小女儿家的俏丽。
“天都没亮,让我多睡会儿,今日不是关门歇业吗?”
宋昔年懒懒地反抗,想要再多睡会儿。
“就是因为歇业,才要早早起来,快点别废话,今天可有的忙了。”
贺怜怜用力地拍在宋昔年的背上,宋昔年突然被打,痛得眼泪都出来了,也没有心情再睡。
下床坐着醒神,手上被贺怜怜放了一件衣服,宋昔年忍不住用手摸了摸,布料丝滑柔软。宋昔年睁眼看了下,是一整套的红色软锦暖绸,没有繁复的绣样,但是料子却是顶顶好的。
“别愣着啦,快试试,我也就这么点暖绸是我当年夺花魁时的奖品,我一直都舍不得穿,前些日子搬家偶然翻到的,刚好给你做一件衣裙!”
话音未落,宋昔年就从后边抱住贺怜怜,和她亲昵地蹭了蹭,就像小猫一样缠着贺怜怜。
贺怜怜亲自为宋昔年穿上这身衣服,一脸欣赏地看着宋昔年。
“果然这么好的衣服,给你穿才能压得住!”
贺怜怜感叹自己的决定是对的。
这一身软锦垂感很好,上身之后没有半点褶皱,柔软的就像婴儿的皮肤,贴肤自暖,价值不菲,就算是从前宋昔年也不过就两身,都是出席重要场合才穿的。宋昔年没想到贺怜怜居然舍得给自己做衣服,她心里又高兴又心酸。
姐妹俩下楼时,一楼的短案已经被拼成了整个长案,姑娘们自发地安排位置。还四处挂上了红灯笼吗门上贴上了福字,整个乐章台喜气洋洋地迎接新年除夕的到来。
宋昔年本以为这个新年会过得冷清无趣,却没想到会是这番景象。
高处的灯笼挂不上,要用很长的竹竿去够,宋昔年主动帮忙,轻身一跃就挂上了,之后宋昔年顺着早就挂好的红绸轻松落地,宋昔年的轻功获得了称赞。一转头大家看到宋昔年的模样更是惊讶,赞叹道好一个鲜衣逍遥的侠女。
因为不用招待男客,宋昔年今日就没乔装戴面纱,她觉得轻松许多,可以暂时享受当下。
杜妈妈从三楼丢下许多钱袋子,所有的人都争抢想拿到最多的一个,每人也只拿一个。今天没有主仆,大家都是一样的,共同迎接新的一年到来。
乐章台的流水席开了三天,不分昼夜。每个人都拿出了自己准备的年食,大家一起吃,其中宋母的吃食最受欢迎,都说有家的味道。
这三天是大家一年当中最开心的时刻,大家想上台跳舞就跳舞,想喝酒喝酒,没有偏见和压迫,当下女孩们只有自己,不用在乎任何人的想法,可以尽情享受自由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