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从哪儿弄来我手机号的?!”
他手指飞快地点了几下,利落地删掉手机号,然后丢了回去:“以后不准打给我!”
要不是她死乞白赖地打电话,说什么非来不可,不然她就一直等。
否则他才不会大半夜跑这鬼地方来。
这时,身后的尤里毫无眼力见地凑上来,指指点点:“你对女孩太粗鲁了!”
“有你什么事?!闪一边去!”万淮心里憋闷得不行。
说来也是倒霉,陈溺不仅天天偷看他,还总是锲而不舍跟踪他,无论对她警告多少次都没用。
这次还把他诳到这荒郊野岭,他一度以为她是要告白——虽说选的地方挺奇怪的,但他怕她真一根筋等到天亮,才硬着头皮来了,还特意带了刀,以防万一。
毕竟她有“精神病”的事,他一转来这学校就听说了。
‘陈溺’疑惑地瞥了眼尤里:“这人谁啊?”
“路人。”万淮言简意骇,拧眉盯着她,“你把我叫来这儿到底干什么?”
“尤里!我是尤里!”尤里在旁边手舞足蹈。
怎料,‘陈溺’对他视而不见,看着万淮说:“有人发短信让我来,我有点怕,就想喊你一起。”
万淮嘴角一抽:“怕?你可以叫警察。”
‘陈溺’的身影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瘦小,浑身狼狈不堪,他知道她的家庭遭遇,也正是因为这个,才一再容忍她平常的跟踪行为。
“谁给你发的短信?”他追问。
“周晓晓。”
一旁的尤里见两人都不搭理他,自讨没趣,低头摆弄相机,嘴里嘀咕着什么。
就在这时。
“滴—滴滴——”
一阵阵嘹亮的警鸣声划破云霄,红蓝交替闪烁的灯光在夜色中闪烁。
万淮眼睛一亮,忙不迭迎上去。
为首的警车“吱—”地刹住,一个男人推门下来。
他的皮肤苍白,脸上挂着两个厚重的黑眼圈,身上混杂着烟草和洗衣粉的味道,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是警察,更像是个日夜都混迹在网吧里的无业青年。
“谁报的警?”罗扶迈步向前,声音沙哑。
万淮:“我。”
罗扶扫了眼两人,又瞥了瞥尤里,皱眉道:“这儿怎么还有外国人?”
“算了,你们都先跟我回警局再说。”他招手示意身后的警察,“等火灭就赶紧封锁现场。”
“是!”几名警察齐声应和。
‘陈溺’上车前,手指微微一动,在无人注意的角落,一条细小的红虫从她指尖窜出,悄无声息钻进草丛。
最后爬进了附近一个警察的裤管里。
…
另一边。
陈溺在一片黑暗中踽踽独行,她本想用手机照明,可手伸进兜才发现空空如也——手机不知掉哪儿了。
她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