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秀珍摆手:“没有的事儿,怎么就扯到这上面来了。我现下没想法呢,我就想读书,万一以后有什么工作的机会……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儿。”
秀丽将信将疑:“真的?”
吴秀珍使劲点头,真的不能再真。她连这年代还没彻底摸清呢,哪儿能随便嫁人呢,这嫁人可就是一辈子的事儿,她好不容易才从那深宫里,换了个地方,怎么也得多享受两年自由才行。
正说着话,就听见前面有嘈嘈杂杂的说话声。
秀丽在她腰上捅一下,脸上神情带了几分兴奋:“快看,那就是今年新下来的知青,中间那个你看见没?天哪,长的可真好。”
吴秀珍顺着她视线看过去,就见一个十七八的少年,上面白色的衬衣,下面绿色的裤子,笔挺笔挺的,脚上一双白色的鞋子,说不上来是什么鞋子,但看着就觉得该是十分舒坦的。
那少年眉眼带了几分犀利,脸上略有些不耐烦。估计是察觉到被看了,抬眼就往这边看过来。
吴秀珍对上那少年视线,眨眨眼,迅速低头:“秀丽,咱们走吧。”
秀丽有些诧异:“你不看了?”
“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,有什么好看的?”她扯着秀丽离开,走得远了,感觉后背那视线应该是消失了,这才轻轻松口气。太可怕了,有那么一瞬间,她居然觉得,像是看见了先皇。
吴秀珍又甩甩头,快别想,先皇比她早死十来年,绝不可能和她一起来这陌生世界的。晦气东西走开,晦气事情不能想……
“那咱们干啥去啊?”秀丽问道,顿了顿提议:“咱们干脆去摘榆钱?”
三月里榆钱鲜,摘回家用热水滚一滚,再用面粉拌一拌,正经一顿饭呢。
吴秀珍点头:“也行,我回去拿背篓,就村口那个榆钱树吧,一会儿咱们村口见。”
冲秀丽摆摆手,吴秀珍就赶紧往家去。正巧家门口碰见原身小姑娘的亲妈,手里拎着一个鸡笼子,瞧见吴秀珍了,就笑着说道:“我去前村抓了几只小鸡仔,回头这小鸡仔可就交给你了,你仔细着喂,下蛋了给你吃鸡蛋。”
吴秀珍嘴角抽了抽,她堂堂太后,什么时候养过小鸡仔了?
对上这妇人的眼睛,她只好点头:“行,那就归我了。”
顺手从院子里的小菜地里拽几根青菜叶子塞到小鸡仔笼子里,亲妈斥道:“这么小哪儿会吃这么大的菜叶子,剁碎了喂。再给弄个小碗儿,装点儿水放进去。你刚才上哪儿去了?是不是看知青去了?”
吴秀珍嗯了一声,亲妈就皱眉:“我可告诉你啊,那知青你看看就算了,可别动那歪心思,这婚姻从古时候就讲究一个门当户对,别看人家是下乡来的,那人家也是城里人,那骨子里就和咱们乡下人不般配。你要真找个知青,回头有你哭的,人家到时候一走了之,回城了,你这后半辈子可就毁了,听见没啊?”
吴秀珍将鸡笼子放厨房窗台下,又去拽了背篓出来
忆樺
:“听见了听见了,你放心,我肯定不会找知青的,我和秀丽约好了去摘榆钱,我先走了啊。”
“拿着钩子啊,不然你们两个女娃爬树去啊?”中年妇女喊道,吴秀珍这才想起来,赶紧去拿了钩子。也就是一根长长的竹竿,顶头上绑了一个破镰刀,因着太破了,不能割麦子了,这才做了钩子用。
平时可以摘榆钱,还可以摘槐花,还能摘果子,他们家自己种了一棵枣树,年年秋天,那枣子坠的树枝都要垂落到地上去了,这一棵树那可是家里的大宝贝。
吴秀珍带着钩子急匆匆的往村口,她怕遇见知青,刚才那少年的眼神可太惊人了,她才不会说是自己怕了,她就是……不想想起来先皇而已,所以特意饶了路,绝不往知青点那边凑。
“秀珍!”不到村口,秀丽就使劲喊道:“快,我瞧见驴蛋他们也往这儿来了。”
村子里榆钱树不多,村口这个最大,年年一到季节,那就是全村少男少女们争抢的对象。
吴秀珍赶紧加快脚步,抢先一步冲到榆钱树下,秀丽高高举起来钩子冲另一边过来的几个人喊:“我们先到的啊,我们先摘,你们得等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