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高中的岁淮和周聿白,每天下晚自习的时候,都会在这里漫步说话,有?时候打打闹闹。她总是找些可有?可无的藉口来?增加跟周聿白的接触,而周聿白总是扮演着一个负责任宠溺的好哥哥,任由她胡作非为,从?不对她苛责半个字。
那个时候,岁淮是真的有?想过?把?事情瞒一辈子。
只是后来?所有?的事情全部脱轨。
「周聿白。」
「嗯?」
「那会儿我其实有?想过?一辈子都瞒着,一辈子都不告诉你,」岁淮倚着车窗,说话时哈出来?的水汽朦胧了玻璃,模糊了外面的小雨珠,「可是我只要想到不告诉你,你就什么都不知道,你不知道我有?多喜欢你,你不知道我看见别的女生跟你走的近了会有?多难受,也不知道将来?你跟别人谈恋爱我会有?多难过?……稍微这么一想,觉得好不公平,我不甘心。」
他?看着她:「那现在呢?」
「现在甘心啊,」她笑,「咱俩扯平了。」
他?辜负过?她一次。
她也放弃过他一次。
算是扯平了。
「不要扯平。」他?说。
岁淮支起脑袋,疑问地「嗯」了一声。
「不要扯平,」他?又重复一遍,一直握着手机的手突然搭在她的手背,收紧,死死的力道,懒散的眼神变得正经认真,「咱俩扯不平,以后你要是累了,我就在前?面拽着你,要是你烦了耐不住了,我就在后面拉着你。」
「你好幼稚啊,」岁淮笑,「你说我干嘛,要是你呢?」
周聿白:「我不会,不会有?那一天。」
聊天的工夫,车已经停在了别墅前院。
金灿灿的眼光染黄了别墅的外墙,爬上藤蔓的花架香气扑鼻,佣人在两边整齐划一地站着,而最前?方的两个人是周盛巡和锺晴。
岁淮看到的时候有些意外。
周盛巡这一年来?老了许多,两鬓的白发有?些明显,英俊的五官也有?了岁月的痕迹,身上穿着周正的黑色西装。身边的钟晴大病初愈,脸色还有?些苍白,她特意挑了一件水色的旗袍长裙,长发挽在脑后,眼巴巴地望着车。
「老周,孩子们回来?了。」
「看见了,」周盛巡揽住她,「身体不舒服?」
「不是,」锺晴抬手理了理旗袍,「我这样?还好看吧?」
妻子大病一场,半年几近苍老了十岁,原本保养完好的皮肤生出了许多细细的皱纹。周盛巡看着妻子跟他?一样?老了,老了许多,只是在他?心里还是跟以前?一样?:「好看,你不是常说儿子像你,长得好看。」
「哪有?啊,小聿越长大越不像我,儿子像你!」锺晴又开始眼巴巴地看,「要是岁岁像我就好了。」
周盛巡哭笑不得,「像你那还得了?」
锺晴一愣,反应过?来?自己说的话有?多大的歧义?,也有?点想笑,「对我来?说是好事儿,多个女儿呢!对那小子来?说,就是噩耗吧哈哈哈哈哈……」
彼时,车窗内的岁淮也有?些紧张,掌心冒着汗。
司机下车,打开车门,恭敬地弯腰:「少爷,小姐。」
又是这个熟悉的称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