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秀芹知道明天一堆人要来家里后,就着手开始拟菜单。
虽然大家说是来玩,但人家从县城特地坐车下来,总要招待吃两顿饭。
“中午咱们包荠菜肉馄饨吃,晚上吃正经米饭。”
她搬开用石头压着的咸肉缸,从里面提起一块盐腌肉看了下颜色。
“年前腌的咸肉可以吃了,明天切片和冬笋白菜一起做蒸菜;再泡把黄豆和咸鱼一起炖;家里的鸡蛋也攒满一篓了,拿出来和小葱炒个炒鸡蛋;地里去挖几颗大蒜和肉片一起炒;等早上一早我杀只鸡,炖个鸡汤,去豆腐坊买些豆泡塞肉,这样鸡鸭鱼肉都有了。”
孙秀芹眉飞色舞的说着。
这可是她家分家后第一次请客,一定要好好弄下。
过年前家里的账盘完了,家里三门生意,扣除了原料投入和人工成本,年末家里多了一千多块钱。
不要看多钱是很多,其实真实收入可不止这些。
先不说家里堆满了一个厅堂的布料,成衣和头花;就是亮晶晶两个工坊的设备也是鸟枪换大炮。
头花工坊和裁缝工坊各增加了一块标准裁布案板;两台缝纫机;小弗还找关系买了个电熨斗,淘汰了操作不方便的炭火熨斗;这些设备也花了不少钱。
这些钱花的时候孙秀芹心痛,但干起活来真香。
果然钱花在哪里,哪里就好。
按小弗的说法就是那啥,对了,磨刀不误砍柴工。
现在亮晶晶衣服卖得好,孙婶子一个人锁边,有点来不及。
要不是没有拷边机购买的渠道,孙秀芹还想买一台拷边机。
这些钱都算是投资,还有日常开销。
去年家里造房子后置办了一些家具,日用品花了一笔钱;平时家里吃饭人多,孙秀芹在吃的上也舍得花钱,每顿都有一个肉菜;就连家里种的稻米都不够吃,还去找村上人买了一些。
这么一算,一年到头伙食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。
不过手里有这一千多块钱,孙秀芹已经很满意了。
才分家不到两年,有房子有票子,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?
梁勇也跟着点头,“明天我来杀鸡,早点把鸡汤炖上,放点面筋进去又是一道菜,中午也还可以用鸡汤下馄饨。”
“好,你记得挑那只不怎么下蛋的母鸡,我看它身上一堆油,炖出来肯定香。”
想到漂浮着金灿灿鸡油的鸡汤,梁书弗都忍不住想要流口水。
第二天一早,梁勇杀鸡割肉,一早把鸡给炖在了灶上,香味飘得半个村庄都是。还没等人咽口水,他家的灶房里又有肉汤的香味传来。
好几个婆娘都来梁家问:“秀芹,今天家里要来客人吗?”
“是啊,小弗和瑶瑶的干奶奶一家要来。”
孙秀芹敞亮的笑着。
“干奶奶?哦,对了。你家两个姑娘认了个干奶奶,是哪个大队的人啊?怎么没见她们来过?”
村上人这才想起之前梁勇他们准备了大堆东西给两个女儿认干奶奶。只不过一直没见到那人来梁家,所以大家一开始都以为梁勇家把孩子们记在庙里的菩萨名下。
去年过年她们一家说去孩子们的干奶奶家走亲戚,然后也没有后续了。现在那个传说中的干奶奶竟然要上门了吗?
孙秀芹没有回答,而是对着其中两个大娘道:“陈三婶,我记得你做的纪团皮薄馅多,王伯娘,你捏的糍团又圆又好;等下我们家要做纪团,糍团,麻烦你们来帮忙啊。”
两人忙不迭的答应,“行,那我们先回去换个衣服就来帮忙。”
“诶,那就麻烦你们了。今天中午你们也别做饭了,中午我们包了馄饨,你们端几碗回去。”
村里就是这样,大家之间经常互相搭把手,有条件的留一顿饭,没条件的做了吃食拿点回去就行。
梁书弗隔夜就和梁建刚说好了去镇上接人的事,看着时间差不多了,她就坐上了拖拉机的硬木板凳子上,去乡镇公交点接人。